巨神峰总故事背景
巨神峰
巨神峰是符文大陆的世界之巅,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完全由坚硬的山石构成,终年沐浴着烈日阳光,永远俯视着脚下的群山,恢弘磅礴举世无双。巨神峰坐落于远离文明的无人之地,对于许多人都是遥不可及的,只有那些意志最坚决的追寻者有幸一睹尊容。
许多传奇故事都与巨神峰有关,比较常见的是关于被灌注了神力的武士浑身火光四射从天而降斩妖除魔,更加离奇的则关于神祇和他们的星界居所坠入凡间化作神峰。有些传奇故事甚至神乎其神地称这座山其实是一位沉睡中的上古巨人。
和其他神秘地区一样,巨神峰也是一座吸引着梦想家、疯人和冒险者的璀璨信标。所有历经劫难坎坷、幸存来到山脚下的人会被当做殊途同归的朝圣者,受到山脚下零星散落的游牧部落的欢迎。
在这里,疲劳的旅行者们将会对这里的部族——诸如拉阔尔人——有所了解。这些部族是已在山脚四周这片严酷刻薄的土地上忍受恶劣天气长达数千年。这些人靠着他们的信仰团结在一起,他们相信山峰是巨石的建筑,而生活在这不朽石塔的阴影下,则是神秘力量的真意召唤。这些石塔 - 如果真的是被人建造的 - 建造者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这些问题的答案无人知晓,因为凡人永远都无不可能理解这些石塔创造者的想法。许多信仰都发源于这座山,但全都受制于烈阳教派,这是一个崇尚太阳的教派,他们的教义在这片土地上占有统治性地位。烈阳教派的最高神庙坐落于巨神峰的东坡,要想到达那里,必须踩着摇摇欲坠的索桥横跨深不见底的峡谷,攀爬风化蚀刻而成的台阶蜿蜒前行,在古代符号和雕像的注视下擦过峭壁外侧的狭窄栈道。
有些勇敢的人会尝试攀上这座绝顶高山,可能是为了寻找智慧和启迪,可能是为了追求荣耀或者灵魂深处某种会当凌绝顶的渴求。山脚下的居民会在这些攀登者启程的时候为他们欢呼送行,同时他们心里清楚,巨峰将会判定大多数攀登者不具资格,而被巨神峰判为不够格,就意味着死亡。
巨峰的光滑绝壁无处攀援,再加上高原环境恶劣,攀登难度极高。山间的石块中散布着那些登顶失败者的扭曲尸体。登顶并非绝无可能,这是对攀登者所有品格的血腥考验,力量、性格、毅力、意志和决心。有些攀登者的旅程持续数周或者数月,另一些则只用了一天,因为这座山峰充满不确定性,千变万化。即使是极少数情况成功登顶,这考验也尚未结束。有的人爬上山顶以后只看到了遗迹和废墟,刻在石头上的文字早已风蚀模糊,无从辨认。出于某种莫名的原因,巨峰依然认为这个攀登者的灵魂不够格。
然而,对于另外几个人,峰顶则如传说般笼罩着一层流淌着微光的帷幕,帷幕的另一面是壮观神奇的景象,可以瞥见一片广阔的远景,一个令人无法理解、无法触及的超凡领域。世上仅有过的几个继续前进的人中,大多数都有去无回,另一些回来的人可能经过了几分钟、数年甚至数个世纪的时间。
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 这些回来的人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星灵
巨神峰周围的天空时刻都闪烁着星界实体;一颗烈日、几轮明月 ,同时也有星座、行星、黑夜中流火的彗星,还有许多星星,排列出许多优美的星象。巨峰脚下生活着的人们相信,这些全都是很久以前消失的星界神明的灵体。它们是强大的古代生物,是远超人类理解的存在。有人相信这些星灵的神力会泛着柔光从顺着巨峰走下来,它们的载体则是那些够资格的登顶者。这种星灵化身降世的事件非常罕见,每个被选为载体的人都会创下绝世传说,几代人之中只会出现一次。
在符文之地上很少有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以上的星灵,所以最近关于多个星灵同时出现的传闻让巨峰周围的人们毛骨悚然、惊慌失措。究竟有什么样的威胁正在酝酿,才会需要这么多强大的灵体共同去对抗?
潘森故事背景
潘森
“但求一真命英雄,抑或尔等泛泛之辈百人余,方可与我一战,永为世人传颂。”
举世无双的勇士潘森是一名势如破竹、势不可挡的战斗精英。他生于巨神峰脚下的尚武民族拉阔尔,后来他成功攀登上了巨神峰的陡峭绝壁,证明了自己的资格,并成为了神选之人,变成了战争星灵的肉体化身。他被赋予超越人类的力量,无情地寻找巨神峰的敌人,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阿特瑞斯曾是一位自豪的拉阔尔少年,他的名字来自一颗星星,在夜空中与其他三颗组成了武士星座,拉阔尔文化称之为潘森星座。虽然阿特瑞斯并不是巨神峰少年武士中最快最强的,也不是刀枪剑戟兵器技法最精湛的,但阿特瑞斯具有永不言败的决心和毅力,而且他的耐受力是同龄人之中最出名的。每天破晓以前,其他人还在睡梦中时,他就会起床沿着巨神峰崎岖的山路晨跑,每天入夜以后,他总是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场,双手因操练兵器而如同灌铅。
阿特瑞斯和另一位名叫派拉斯的少年武士逐渐成为了对手。派拉斯出身于声名显赫的武士家族,技法高超,身强体壮,而且很有人缘。他似乎注定会成就非凡的一生,他的同龄人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在竞技场上打败他。只有阿特瑞斯不服输,每次都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打,浑身淤青、血迹斑斑,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爬起来。虽然阿特瑞斯此举赢得了年迈教官的敬意,但却让派拉斯产生了敌意,他将阿特瑞斯的不服输看成是对自己的轻视。
阿特瑞斯遭到了伙伴们的疏远,而且还经常被派拉斯和他的追随者们殴打,不过他用自己的隐忍和坚毅将一切都扛了下来。他将自己被排挤的事严格对家人保密,因为他知道,告诉家人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
有一天,少年武士和他们的教官外出进行初冬巡逻,行军一天以后,他们来到了一座拉阔尔哨所,但看到的只有冒着青烟的废墟。雪地被鲜血染红,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领队者立刻下令撤退,但太迟了,敌人已经扑了上来。
这群异乡人身覆毛皮和重铠,从覆盖的白雪下一跃而出,战斧闪着寒光。这些少年武士全都尚未完成训练,而他们的带队长官也都年迈体衰,早已过了鼎盛之年,即便如此,他们每个人倒下之前都会杀掉若干名敌人。无奈敌方人多势众,拉阔尔人接二连三地倒下。
阿特瑞斯背靠着背作战,最后的拉阔尔人依然矗立着。两个人全都受了伤、流着血。这场战斗只需要片刻就能结束,但他们知道自己必须回到村子发出警报。阿特柔丝将长枪刺入一个野蛮人的咽喉,与此同时派拉斯砍倒了另外两个,在敌人的包围圈上打出了短暂的豁口。阿特瑞斯让派拉斯先走,自己拦住敌人。当时已经没有时间争论,阿特瑞斯已经向敌人发起冲锋 – 派拉斯逃走了。
阿特瑞斯奋力苦战,但随着一柄战斧切进他的胸膛,他最终还是倒下了,随后陷入了昏迷。
阿特瑞斯醒来以后,出乎他的意料,看到的并不是天上的死后世界,而依然还是他倒下的地方。太阳已经落到群山之下,他的身体盖上了一层新落下的雪。他浑身麻木、意识模糊,艰难地用双手撑起身躯,站了起来。他在倒下的拉阔尔同胞中穿行,但无人生还。更糟的是,派拉斯倒在不远处,后背嵌着一柄飞斧。他们的村子并没有收到警报。
阿特瑞斯踉跄地爬到派拉斯身边,他发现自己曾经的对手还活着,但伤势严重。阿特瑞斯将这位少年武士扛在自己肩上,开始向家的方向跋涉。三天后,他走到了村子外围,终于允许自己瘫倒下去。
他醒来时发现派拉斯正在守着自己,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过缝合包扎。他得知自己的村子并没有遭到袭击,松了一口气。但随后的消息让他感到震惊:拉阔尔族人和烈阳教派的长老全都没有派出拉霍拉克,没有追踪并杀掉那些入侵者,相反,他们决定留在原地,抵御任何可能发生的袭击。
随后的几个月中,阿特瑞斯和派拉斯很快成为了亲密的朋友。所有曾经的抵触情绪全都一笔勾销,他们带着全新的活力和目标投身于训练之中。这段时间以来,阿特瑞斯对烈阳教派的不满与日俱增。他认为,保护拉阔尔族最好的方式是主动出击,寻找并消灭那些对他们有威胁的潜在敌人,但烈阳教派武士的新首领 – 曾与他隶属于同一个部族的蕾欧娜 – 却倡导另一种保护方式,阿特瑞斯将之看作是软弱和被动的表现。
和所有的拉阔尔少年一样,阿特瑞斯和派拉斯都是听着这样的故事长大的:伟大的英雄爬上了巨神峰之巅,然后被赐予了神力。这对好友一起通过了拉阔尔武士的残酷试炼仪式,他们开始进行最虔诚的训练,打算亲自勇攀高峰。阿特瑞斯希望能够获得神力,从而亲自寻找并消灭拉阔尔族的敌人,因为看上去烈阳教派并不打算主动出击。
只有最强壮的人才会去挑战巨神峰,而一千人中鲜有一人瞥见过峰顶。即便如此,阿特瑞斯和派拉斯依然有许多同行者,他们来自山脚下四散的各个拉阔尔族村庄,集合以后,他们开始了攀登。他们出发后不久,银月 从太阳正前方掠过,白昼俨然变为黑夜。有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但阿特瑞斯却认为这意味着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 意味着他对于烈阳教派的看法没有偏颇。
经过了数周的爬升,这支队伍的人数削减到了最初的一半。有的人半途而退,有的人则被巨峰带走,或失足坠入深渊、或被雪崩埋葬、或被冷彻的寒夜冻死。他们已经远远超越云际,天空呈现出变幻莫测的光影和幻象。他们依然坚持前行。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时间从数周绵延至数月,寒冷愈加彻骨。几名攀登者停下来喘口气,结果再未动过一丝一毫,寒冷把他们的血肉与巨峰结为一体。其他人由于缺氧和劳累丧失了理智,纵身跳下悬崖,像小石块一样坠落下去。巨峰一个接一个地带走了那些试图挑战它的人,最后只剩下了派拉斯和阿特瑞斯。
这两位好友精疲力竭、冰冷入骨,他们的神志已经模糊不清,最后终于成功登顶,但他们最后发现这里… 空无一物。
他们没有看到峰顶的传说之城,也没有什么天人武士等着迎接他们 – 只有寒冰、死亡和被扭曲成卵圆形的岩石。拍拉斯倒下了,他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用尽,而阿特瑞斯则发出了失望的怒吼。
K阿特瑞斯知道拍拉斯已经没有力气下山了,于是来到了他身边,抱膝而坐,眼睁睁地看着他朋友的生命渐渐流逝。
这个时候天堂的大门敞开了。周围的空气向水一般闪烁着波光,阿特瑞斯面前出现了一道门。门的另一端泻出了金色的光芒,温暖着他的脸,透过柔光的帷幕可以瞥见一座城市 – 超越凡人理解的建筑和宏伟辉煌的景象。前方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向他伸出一只手,等待着他的回应。
阿特瑞斯的脸上流下惊诧的泪水。他不愿离开自己的朋友,但他低头看到拍拉斯已经死在了他的怀里,脸上挂着祝福的笑容。阿特瑞斯站了起来,帮他的朋友合上双眼,将他轻轻地放在渐渐融化的雪地上。他向前走去,走向他的向导,穿过了真实的帷幕,进入了真正的巨神城 。
几个月过去了。山脚下的人们认为阿特瑞斯和拍拉斯已经和其他攀登者一样殒命了。人们为他们哀悼,但这种事已经让人习以为常,甚至这样的结局早已在料想之中。每一代人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带着神力从峰顶下来。
这个时候,又一支北方野蛮人的游骑队突然出现在这片山区,几乎正好在一年以前的那一天,他们屠戮了那座拉阔尔哨塔和阿特瑞斯的同辈们。这次他们袭击了许多孤立无援的村子,烧杀掳掠,随后开始向山上的一座烈阳教派祠堂 发起围攻。祠堂守卫寡不敌众,相差悬殊,但他们全都准备誓死守护祠堂以及其中隐藏的宝物和秘密。
正当这群掠夺者步步逼近的时候,从山上刮下一股超乎自然的、压得人难以起身的强风,愤怒地卷起雪花,鞭笞着岩石。风暴的中心,巨神峰的主峰全然展露出来。交战双方的战士全都举步维艰,不得不用手护在眼前,挡住冰晶风暴。这时,他们看到主峰的顶端有一座城市若隐若现,闪着金光。
潘森星座的四颗星熠熠生辉,随后黯淡下来。与此同时,蜃楼天城之中出现了一道耀眼的流星之光,沿着山脉向下划破天际。
这道光呼啸着冲向祠堂,风驰电掣,那群野蛮人颤抖着向自己信仰的神祇祈祷着。光芒砸向了大地,在对阵双方中间的空地着陆,刹那间天崩地裂。
这不是陨落的流星,而是一位披挂着星光的武士,他手中金光闪闪的盾牌和长枪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他着陆的姿势是武士作战时的蹲伏,单膝着地,抬头注视着这群玷污巨神峰的敌人。这时周围的拉阔尔人认出来,他就是阿特瑞斯...但又不是阿特瑞斯。战争星灵已经注入了他的身体,现在的他既是凡人又是神灵 ,他是战争之神的肉体化身。他已经成为了潘森本尊。
他站了起来,眼睛中射出星火之光,敌人们意识到,他们命不久矣。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没人是潘森的对手。异乡人的血从潘森的盔甲和武器上成股留下,露出了本来的金属光泽,在星光下熠熠生辉。潘森打败了敌人,随后大步走进了仍在肆虐着的冰风暴中,消失了。
阿特瑞斯的家人为儿子哀悼,并正式举行了葬礼。虽然他登山有去无回以后家人们就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死讯,但现在,他的死讯得到了确认。潘森星灵已经抹杀了他的个性、记忆和情感。阿特瑞斯的肉体变成了一具躯壳,承载着超自然的战争星灵;他的凡人灵魂已经追随拉阔尔人的祖先,前往天上的死后世界了。
阿特瑞斯并不是潘森在符文大陆上的首次现身 - 他曾经有其他化身,很可能未来也还会有更多。这些化身并非刀枪不入,他们也受限于人类的肉体极限,也可以被杀死,只不过很难被杀。潘森上一次降世现身曾在烈阳教派长老之间引起过很大争议,因为他的到来既是赐福也是诅咒,随他之后接踵而至的经常是漫长的黑暗时期。
巨神之枪
一个人影孤独地等待着这支武装旅团,迎面射来的阳光勾勒出他的剪影。他厚重的披风和头冠在干热的沙漠之风中飘摇,手中紧握的长枪高高地矗立在身侧。
旅团共有三十名壮年。其中大多数都是雇佣兵 – 饱经风霜与战火洗礼过的男兵和女兵,身着皮革与锁扣的战袍,装备了十字弓、长戟和短剑。他们走在沙尘中,身边跟着满载负重的骡子,他们突然停下,口中的脏话和荤段子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到了这名武士,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们近前。远征队的黑衣队长勒住胯下的黑马,眉头紧锁。
这个人影站在一块突兀的巨石上,寸步不让。
“你们心中带着杀意,”他说。
他的声音坚硬如铁,口音怪异。
“我代表巨峰。你们不能继续前进。”
雇佣兵中传来一阵戏谑嘲笑。
“滚远点,疯子,”其中一名雇佣兵喊道,“小心我们把你脑袋插到棍子上当路标。”
“你离开家很远啊,朋友,”旅团队长开口说话,“我们只是想上山。这里不需要流血。”
独行武士纹丝未动。
“我们只是朝圣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队长接着说。“再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们的船已经离岸了,看到了吗?”说着,他向自己的身后指去。
旅团身后,不到一里处,海面像龙鳞一般在夕阳下闪烁着。三艘帆船依稀可见,风帆满鼓,正在掉头向北,向远方的家返航。
“我们并无恶意,我向你保证,”队长继续说,“我们只是要寻求智慧。”
“你信口开河,心如蛇蝎,”独行武士说。“你要的是先知的血。回头,否则受死。”
骑在马上的黑衣人眉头更加深陷,他转向一边,轻蔑地耸了耸肩。
“那就来吧,”他说。“杀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十字弓举到肩前,密集的箭矢呼啸而至。然而独行武士并没有倒下,箭矢击中了他厚重的圆盾,乒乒乓乓地被弹开了。然后他开始向前迈进。
他看上去似乎并不着急。向前的每一步都带着坚毅的决心,阳光依然勾勒着他的剪影,他慢慢放低长枪,矛头直指他的敌人。十字弓又一轮急速齐射。箭矢又一次被他的盾牌挡开。
佣兵团叫嚷着,站在最前面的女兵首当其冲,扑向了他,手中的锯刃弯刀挥向他的咽喉。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死了,独行武士的长枪深深插入她的胸膛。随后的两个人几乎以同样的速度送了命,武士的长枪划出一道血色长弧,穿过第一个人的咽喉,圆盾边缘击碎了第二个人的头颅。
“给我拿下!”远征队的队长一边大吼,一边从腰带上掏出一把精美的特制手枪。
乌云遮日,人们看清了武士的身姿。他身穿古代盔甲,不过双臂和双腿全都裸露在外,肌肉隆起。他的披风颜色深红,在夕阳的照耀下似乎闪烁着星光。这星光同样存于他的双眼,透过头盔的缝隙,从阴影中射出无情的凝视。
独行战士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而且招招致命。他的速度飞快,超过任何凡人的极限。丧命的雇佣兵越来越多,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干燥的沙漠。没人能够击中这名夺命的武士。他从容不迫地行走于战场之中,势不可挡地向骑行的队长逼近。雇佣兵接二连三地送命,没多久,剩余的人全都在这庞大的敌人面前落荒而逃。
马背上的队长用手枪瞄准独行武士开火。难以置信,他在最后一刻躲闪开来,子弹仅仅刮擦了他的头盔侧缘。队长咒骂着给手枪上膛,准备开第二枪… 但他太慢了。
武士的盾牌正中他前胸,他从马鞍上飞身摔落。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体立刻被武士踩在脚下,动弹不得,露出一副痛苦面容。
“你是谁?”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是你的死神,”独行武士说。“我是潘森。”
旅团队长转过头,看到他的手枪就落在旁边的沙尘之中。他伸出手去拿,但这只是毫无意义的绝望之举。
“欢笑吧,凡人,”潘森说。“死在巨神之枪下是你莫大的荣幸。”
这名绝望之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堵了回去,潘森的长枪穿透了他的胸膛。他临死前吐出了一串血沫,然后一动不动地躺下了。
潘森拔出了他的武器转身离开。日落黄昏,无数星星点亮了夜空。
一枚拖着火焰尾迹的彗星正在运行,指向东方数百里的山脉。
潘森目光紧锁。
“这么说,是时候了,”他对着黑暗说道,然后启程返回远方的巨神峰。
蕾欧娜故事背景
蕾欧娜
“若要如烈阳般光芒四射,先要如烈阳般燃烧自己。”
蕾欧娜是被灌注了烈阳之火的烈阳教派圣殿武士,用天顶之刃和破晓之盾守护着巨神峰。她的皮肤闪烁着星火,她体内天界星灵的力量透过她的双眼炯炯燃烧。蕾欧娜身披金色铠甲,背负着沉重的上古知识,为一些人带来启示,为另一些人带去死亡。
生活在高耸入云的巨神峰脚下,就是生存于苦难之中。但依然有许多人心甘情愿生活在这里,这是人类精神力量的证明,为了寻找生命的意义和更崇高的目标而忍耐一切逆境。巨神峰周围层峦叠嶂,但山区环境的严酷远不及在这里生活的民族血脉中流淌的坚毅。
生活在巨神峰的主峰上充满危险。当峰顶的迷雾闪着冰晶向下飘散的时候,它会带来别的东西。当迷雾散去以后,会留下许多奇形怪状的异世界产物;闪着光芒的生物毫无缘由地杀戮,口中还喃喃低语,讲述着令凡人丧失理智的恐怖秘密。
拉阔尔部族仅仅依靠高山上的植被和珍贵的牲畜,用人类忍耐力的极限顽强地生存在这里;同时他们还自幼习武,备战世界末日的战争。“拉阔尔”的意思是“最后太阳的部族”,他们的族人相信在这个世界之前曾经存在过许多个世界,但每次都遭遇灭顶之灾。部族的先知说,如果这个世界的太阳再被消灭,就不会再有下一个世界了,所以这个世界的武士必须准备好对抗那些想要熄灭烈阳之火的人。
对于拉阔尔人来说,战斗是虔诚信仰之举,供奉着烈阳的光辉。部族的所有人都会毫不留情、心狠手快地杀戮,蕾欧娜也不例外。她从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开始习武,轻松掌握剑盾格斗的技巧。她对峰顶的迷雾非常着迷,经常想象着迷雾另一端隐藏的东西。但这些想象并没有妨碍她对抗那些随山顶迷雾而来的凶猛野兽、骇人灵体和无眼怪胎。
她一直以来都遵从长辈的教诲,无情地杀掉这些怪兽,直到有一天,年轻的蕾欧娜在山脚下遇到了一个金色皮肤、长着犄角和蝙蝠翼的男孩。他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但显然他迷失了方向,惊慌失措。他的皮肤闪烁着柔光,虽然蕾欧娜从小到大的全部认知都在告诉她要将其杀掉,但她却无法对如此无助的人痛下杀手。于是,她将这个男孩引向了通往峰顶的路,看着他走进一束阳光之中,消失了。
当她回到拉阔尔族群以后,发现自己被指控亵渎了自己对太阳的职责。一个名叫阿特瑞斯的男孩看见她将一只峰顶怪物平安送回,而没有杀掉它。阿特瑞斯将蕾欧娜的行为诉了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认定蕾欧娜是异端,忤逆了部族的信仰。蕾欧娜对此没有否认,而拉阔尔的法条对这种侵犯的判罚只用一种 - 用武力裁决。蕾欧娜将在中午的烈阳下与阿特瑞斯进行决斗,烈阳的光芒将会进行公正的裁决。蕾欧娜和阿特瑞斯的实力不相上下,她的战斗技巧不容小觑,而阿特瑞斯则一直都心无旁骛地追求武艺的极致。蕾欧娜举起了自己的剑和盾,阿特瑞斯则操起长枪,周围的观众没人能够预测战斗的结果。
蕾欧娜和阿特瑞斯在刺眼的烈阳下打斗起来,双方全都伤痕累累,鲜血直流,但没有任何一方能够打出致命一击。太阳渐渐落到了地平线下,一位烈阳教派的长老带着三名身穿金甲的武士来到这个拉阔尔营地,终止了这场决斗。烈阳教派是以太阳崇拜为核心的尚武信仰,铁面无私的信徒执掌着巨神峰上下的生杀大权。这位长老受到了梦境和古代预言的指引,找到了这里。烈阳教派的预言说,会有一位武士,发出的光芒胜过烈阳,作为巨神峰的女儿,给星界天庭带去统一。这位长老认为蕾欧娜就是预言中的女儿,当他听说她所触犯的法条以后,便更加坚信这一点了。
部落先知们 警告不应打断决斗,但烈阳教派长老毫不动摇;他坚持要求蕾欧娜必须跟他走,成为烈阳教派的一员,并进一步接受信仰的指引。拉阔尔族历来坚决独立自治,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要遵从烈阳教派的神圣旨意。烈阳教武士扶起受伤蕾欧娜离开了决斗场,并带她扶摇直上前往新的人生。
烈阳教派的神庙是巨神峰东坡上一座高大宏伟的神堡,金色纹路的大理石和抛光打磨的花岗岩构成闪闪发光的尖顶。在这里,蕾欧娜学到了这个神圣教团的行为方式 – 他们如何崇拜太阳,如何认为太阳是所有生命的源泉,并认定其他形式的光芒皆为虚伪。教内的法条极为严苛,不近人情,但蕾欧娜深信着长老的预言,干劲十足,因此在这清规戒律约束的环境下表现出众,如饥似渴地学习她新的信仰。蕾欧娜每天都与烈阳教派的武士团一起训练,这些武士被拉阔尔人称为拉霍拉克,意思是“地平线的追随者”,蕾欧娜原本就已很恐怖的武艺,向更高的层次提升。时光如梭,蕾欧娜逐渐进阶成为了拉霍拉克的指挥官,整个巨神峰周边地区都知道她的公正、虔诚,以及略显狂热的对太阳的供奉。
蕾欧娜的人生轨迹在那一天永远地改变了,她接到命令护送一位年轻的烈阳教派信徒前往神庙的中心。这个姑娘的头发雪白,额头上闪烁着一枚符文。她的名字是黛安娜,神庙长老们经常对她怨声载道,是出了名地爱惹麻烦。黛安娜此前曾经失踪数个月,现在突然现身,还穿上了一套洁白的盔甲,闪着奇怪的银光。黛安娜声称自己带回了重大消息,能够撼动烈阳教派的根基的神谕,但这个消息她只会向神庙长老吐露。
蕾欧娜使用武装力量对黛安娜进行了押解,因为她的武士本能感知到了这位姑娘奇怪举动中存有异样。黛安娜觐见长老后,说起了一个古老的崇拜月亮的禁忌信仰 - 皎月教派,还例数了烈阳教派所认为的真理有哪些残缺不全的地方。她描述了峰顶之上存在的另一个领域,在那里,新的真理将为他们带来观察世界的新角度。黛安娜说的这些话,每一个字都让蕾欧娜怒火中烧,最后长老们否认了她的话,并将她认定为渎神者,这时蕾欧娜知道,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剑终结这个异端的生命。
蕾欧娜看到黛安娜在长老们的否决之下居然敢暴跳如雷,但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这位白发姑娘就猛冲上去。黛安娜伸出双手,迸发出刺眼的光芒。惨白的火焰在冷光的飓风中肆虐,蕾欧娜被爆炸推出了这个房间。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黛安娜已经走了,烈阳教派也失去了所有领导者。残余的教众挣扎了很久才开始接受他们的圣地遭到袭击的事实,蕾欧娜知道,他只有一条路可选。她要追杀异端黛安娜,让她为长老们的死接受惩罚。
黛安娜的踪迹很容易追寻。她的脚印在蕾欧娜的眼中就像水银一般闪光,脚印一直沿着巨神峰不断向上延伸。蕾欧娜并没有踟蹰,随着脚印爬过了一片奇怪陌生的地带,似乎这条路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过。太阳和月亮在她头顶模糊地略过,似乎她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数个日夜交替。她没有停下脚步进食补充体力,全靠怒火支撑着这远非人类可及的举动。
最后,蕾欧娜登上了峰顶,呼吸艰难、筋疲力尽、饥寒交迫,只剩下想要惩罚黛安娜的意念。这时,她看到峰顶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金色皮肤的少年,这正是她曾经放过的那个小男孩。在他身后,天空燃烧着炽烈的光芒,不可思议的色彩风暴照耀出一座宏伟城市的轮廓,模糊的影像中闪烁着金色和银色的光泽。优美的高塔和亮晶晶的钟楼,宏伟壮观的建筑群让蕾欧娜回想起了烈阳神庙与其外观的共鸣,她心中一阵狂喜,不禁跪倒在地。
金色皮肤的少年用古拉阔尔语向她开口说说话,说他从那一天起一直都在这里等她跟上来,他希望现在还不算太迟。他伸出了一只手,邀请她见证奇迹,接受神明的思想。
蕾欧娜此生从未在任何情况下退缩过。她抓住了少年的手,他笑着带她走进了光芒。天庭射下一道灼热的光柱笼罩了蕾欧娜。她感觉到一股气势磅礴的灵体灌输进了她的四肢,同时还获得了混沌初开之时的失落记忆。她的护甲和武器在宇宙的火焰中化为灰烬,然后又重生变为雕琢精美的战具,盾牌有如骄阳之辉锻于金石,长剑好似晨曦之光聚以链锁。
从峰顶走下来的这位武士看上去与当初爬上去的蕾欧娜一样,但在她体内,蕾欧娜发生了很大变化。她依然拥有自己的记忆和意念,她的血肉依然由自己掌控,但有某种强大的异界灵体的碎片选择了她的身躯作为凡间的载体。它赐予蕾欧娜惊人的能力和可怕的记忆认知,在她眼前挥之不去,让她的灵魂负重蹒跚;只有一个人可以与她分享这记忆。
现在,蕾欧娜比以往更加迫切地需要找到黛安娜。
光明使者
强盗们天还未亮就出击了;五十名如狼似虎的人身穿铁衣,里面裹着陌生动物的毛皮,手里握着粗糙灰暗的斧头。他们的步伐敏捷,进入了山脚下的定居点。这些人都是数年之中共同浴血的同袍手足,都经历过一瞬间的生离死别。带头的战士身穿一副饱经捶打的鳞甲,肩上扛着一柄厚重的大剑。龙盔下的脸粗狂野蛮,烙印着一生的沙场征战和更烈的阳光曝晒。
前几个定居点都很容易就攻下来了;对于这群战争狂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挑战。战利品很少,每一天都朝不保夕,但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任何机会都不能放过。
这次也没什么不同。
突然前方一道闪光,一束明亮的阳光射了出来。
这不合理。距离日出至少还有一小时呢。
首领举他饱经风霜的手,他看到一个独行的人影站在村落街道的正中间。他咧嘴坏笑,因为他发现这个人影是个女人。终于有点好货让他们不虚此行了。她的周围泛着火光,他靠近了一些,看到了她身上的纹饰铠甲,脸上的恶笑旋即消失了。栗色的长发从金色的头环中泻下,重盾和长剑闪耀着太阳的光芒。
街道上出现了更多武士,纷纷站在了这名女郎的两边,每名武士都装备了金甲和长枪。
“我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她说。
蕾欧娜举起了她的长剑,与此同时十二名拉霍拉克以她为中心组成了楔形。她身边左右各站了六名拉霍拉克,一起将盾牌重重地砸在地上。蕾欧娜转过半个身,将自己的盾牌嵌在楔形阵的尖端顶点。她将手中的长剑插入盾牌锐利刃缘下方的的武器滑槽。
她活动了一下手指,紧紧握住长剑的缠皮护手,感受着体内的能量潮涌。这能量就像是一团被束缚着的烈焰,渴望被彻底释放。蕾欧娜将它压在自己体内,让它缓缓流入自己的血肉。她的眼中燃起火光,心中涌起力量。在峰顶融入她体内的灵体渴望着用自己的肃清之火,烧死这些人。
戴龙盔的人是关键。杀了他就能震慑其他人。
蕾欧娜的内心的一部分想要服从于她体内的那股力量;想要将这些人烧成白骨和渣滓。他们已经杀掉了数十名巨神峰的子民。他们此前曾玷污了烈阳教派的神圣领域,不仅肆意踢翻神圣的太阳石,甚至还胆大妄为地用自己的排泄物污染巨峰的山泉。
戴龙盔的人大笑着轮起肩上的巨剑,他的手下向四周散开。要想在战斗中挥舞这样巨大的武器并且保持律动腾挪,需要周围留出空间。他用粗鲁的嗓音吼了一声,听上去更像是动物的嚎叫而完全不像人类语言,随后他的手下也一起回应了一声吼叫。
蕾欧娜呼出一口热气,强盗们开始冲锋了,他们吼叫着冲向拉霍拉克小队,口中的喷出的唾沫沾在了下巴编成辫子的胡须上。蕾欧娜让体内的热火流进了自己的血液,感受着古老的星灵将自己的精魄更完全地与她合二为一,感官相通,赐予她异世界的感知力。
蕾欧娜眼中的世界变慢了。她可以看到每个敌人的心脏脉动辉若炽光,她可以听到每个敌人的血液湍流轰如雷霆。在她眼中,敌人们的身体如被嗜血的红焰所笼罩。戴龙盔的人向前一跃,手中的巨剑像巨石泰坦的拳头一样砸在蕾欧娜的盾牌上。如此猛烈的一击敲得盾牌瞬间发生形变,同时也将蕾欧娜击退整整一码。拉霍拉克武士们与她一同后撤一步,盾墙依然完好无缺。蕾欧娜的盾发出炽热的光芒,戴龙盔的人感到自己毛皮斗篷下一阵撕心裂肺的闷热。他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向后抡起巨剑,准备再次攻击。
“迎击,反刺!”她话音未落,其余的强盗就冲上了他们的阵线。两军交锋的一刹那,金色的长枪穿梭而出,锻于高山的钢铁刺穿了血肉皮囊,冲在第一排的强盗们纷纷倒下。身后的强盗践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猛攻。
这道盾墙摇晃着,但坚韧不倒。兵刃碰撞,肌腱隆胀,挥砍攻击的低吼不绝于耳。蕾欧娜怒吼一声,将长剑刺入一名强盗的脖子,从额头到下巴,用刀口把他的脸一分为二。他惨叫着退了回去,喉咙里含满了自己的血。她用盾牌撞向旁边另一个人的脸,碾碎了他的头骨。
拉霍拉克小队的阵线突然变形弯曲,是戴龙盔的人又劈下了他的巨剑,这一击砍向了蕾欧娜身边的武士,他的盾牌碎成两半,身躯从肩颈被斩到盆骨。
蕾欧娜没有给戴龙盔的人留下机会出第三刀。
她将自己金色的长剑向他刺了过去,刻着符文的剑身在空气中生成了相同形状的火焰残影。白炽的烈火吞噬了戴龙盔的人,他身上的皮毛衣物和体毛立刻燃烧起来,他的盔甲像烙铁一样印在了他的肉里。骇人的痛苦让他发出惨叫,蕾欧娜感觉到体内的宇宙力量正陶醉于这个人的剧痛。他蹒跚着后退,不知为何居然尚未咽气。他手下的进攻开始变得迟疑,这时他已经跪倒在地,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堆。
“杀进去!”蕾欧娜喊道,随后拉霍拉克武士们一齐向前猛冲。强壮的手臂无情地挥舞着长枪。突刺、旋扭、拔出,犹如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强盗们抱头鼠窜,躲避着拉霍拉克武士手中沾满鲜血的长枪,他们已经被首领的消亡吓破了胆,现在只想着如何逃命。
这些强盗为何而来、如何攀上巨峰,没人知道。他们显然不是为了瞻仰巨峰本尊,也没有尝试攀上峰顶。他们是战士,不是朝圣者,如果留下活口,他们只会重新集结,继续杀戮。
蕾欧娜不会允许他们的杀戮,于是将自己的长剑刺入大地。她进入自己的潜意识深处,唤起巨峰彼端世界的宏大力量。太阳从巨神峰的巅峰升起,蕾欧娜向着烈阳伸出一只手。
她单膝跪地,将拳头砸向地面。
太阳之火从天而降。
黛安娜故事背景
黛安娜
“我即是那追逐月之魂的皎白之光。”
黛安娜永远都佩着她的月刃 ,她是皎月教派的武士,不过她的教派在巨神峰周围地区几乎已销声匿迹。黛安娜是皎月神力的凡间化身,身穿闪烁着冬夜寒雪之光的铠甲。她在巨神峰之巅接受了星灵 精魄 的融合,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凡人。现在的她努力抗争着,寻找着神的启示,寻找自己的力量和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
黛安娜出生在环境恶劣的巨神峰的山腰,当时她的父母正在躲避一场风暴。这对夫妻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被梦境中的一座未曾见过的山峰和那个启示之誓言吸引至此。这对夫妻在巨峰的东坡精疲力竭,同时又遭遇了猛烈的暴风,那一夜,在寒冷惨白的月光下,黛安娜来到了这个世界,同时她的母亲也与世长辞。
第二天,风暴平息,艳阳高照,附近烈阳教派神庙的猎人们发现了被熊皮包裹着的她,躺在父亲尸体的怀抱中。他们把她带回了神庙,在那里,这名孤儿被呈给了烈阳,并被赐名黛安娜。这名黑发女孩被当做烈阳教派的一员抚养,烈阳教派是巨神峰附近地区的统治性信仰。后来黛安娜成为了教派的正式学徒,潜移默化地接受着对于太阳的无上崇敬。她学到了许多关于太阳的传奇故事,每天都与拉霍拉克武士——烈阳教派的圣殿武士——练兵习武。
烈阳教派的长老们教导她,一切生命都来自太阳,而月光则是虚假的,不能提供营养,而且投射出的阴影只会滋养黑暗生物。不过黛安娜倒是觉得月光具有一种优雅的美,这是炽烈的阳光永远无法比拟的。每天晚上,这名少女都会从攀登巨峰的梦境中醒来,悄悄溜出学徒卧房,采摘那些只在夜间盛开的花朵,观赏月光下银灿灿的泉水。
时间流逝,黛安娜发现自己总是不自主地抗拒长老们的指示和教诲。她总是忍不住想要质疑自己曾经学过的知识,怀疑每一课都有未被传诵的内容,甚至感觉有人刻意隐瞒,只传授片面的事实。随着黛安娜渐渐长大,她的孤独感与日俱增,她的尖酸刻薄、不善交际,让儿时的玩伴越来越疏远她。每到夜晚,她都会看着初升的明月划过遥不可及的峰顶,愈发觉得自己心无归属、孤苦伶仃。想要登顶巨神峰的冲动就像是一种无法抓挠的瘙痒,但她一生中接受的每一条教诲都在告诫她,如果真的尝试攀登,则被巨峰夺走的将不止是她的生命。只有最有资格和最英勇的人才会尝试攀登。每过一天,黛安娜都会比以往更加感到孤单,同时也更加确信自己生命中有着某些重要的意义还没有实现。
关于自己尚未实现的意义,她在一次受罚做杂役的时候偶然找到了些许线索。她因为顶撞教派长老而被罚打扫神庙的书库。一个破旧的书箱反射出一道光,吸引了黛安娜的注意,近前仔细查看以后,她发现了一叠部分焚毁的古代手稿。黛安娜借着当晚的月光读了起来,手稿中的内容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向自己灵魂深处的门。
黛安娜得知了一个几乎已经绝迹的团体,皎月教派,他们的信仰认为月亮是生命和均衡的源泉之一。黛安娜从残余手稿的只言片语中猜测,皎月教派认为白昼与黑夜、烈阳与皎月的永恒交替,是宇宙和谐均衡的精要。这位黑发女孩中获得了启示,这时她抬头望去,在神庙墙外不远处,一位披着熊皮的老妇人借着月光艰难前行,她脚下的路最终将通向巨神峰顶峰。这位老妇人步履蹒跚,倚着一根弯曲的柳木拐杖勉强站直。她看到了黛安娜,并向她大声求助,说她必须赶在日出之前到达峰顶 - 黛安娜知道这种这个理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黛安娜非常想要帮助这位老妇人,也想攀到峰顶,但这些想法触犯了所有烈阳教派的教诲。巨峰只迎接有资格的人,而黛安娜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一种资格。那位老妇人再次向她求助,这一次黛安娜没有犹豫。她翻过层层高墙,挽起了老妇人的手臂,引她走向峰顶,同时心中暗自惊讶,如此年迈的人居然已经爬到了这里。她们共同攀登了数个小时,穿出了云层,明月和星辰在冷空中璀若宝钻。老妇人虽然年事已高,但却始终坚持向上攀登,趋策着黛安娜扛过路上的磕磕绊绊和愈加稀薄寒冷的空气。
漫长的夜晚还在继续,黛安娜失去了时间感,因为天空中斗转星移,除了巨峰本身,其他景象全都模糊消失。黛安娜和老妇人继续向上攀登,每次她摇摇欲坠的时候,都能从皎白的月光中汲取能量。最终,黛安娜还是跪倒在地,精疲力竭的程度难以想象,身上每一块肌肉的都已达到了体能极限。当黛安娜抬头望去的时候,她发现不知何时她们已经到达了峰顶,这一壮举应该没有可能在一晚的时间内完成。峰顶笼罩着变幻不定的缥缈幻象、闪烁耀眼的光之帷幕、斑斓缤纷的色彩漩涡,还有一座巨大的城市,闪着金色和银色的光芒,若隐若现地漂浮在空中。
她四下寻找自己的同伴,但那位老妇人已经无影无踪,只有黛安娜肩上的熊皮斗篷能够证明她确实存在过。望着那道光,黛安娜知道自己将在那里找到生命中缺失的意义、找到认同,找到无法企及的归宿。这就是黛安娜在迷茫之中追寻终生却不自知的东西,她的身体充满了新的活力,再次站了起来。她向着那不可思议的景象犹豫地迈出了第一步,随后的每一次呼吸都让她更加坚决。
那道光突然间迸发闪烁,黛安娜惊叫着,看着它汹涌地灌注进黛安娜体内,某种强大而古老的奇异灵体与她融合。这种感觉非常痛苦,但同时也令人愉悦,这是一瞬间的启示,也是永恒的幻觉。当光芒褪去,一种失落感成为了她从未体验过的疼痛。
黛安娜踉跄着走下巨峰,对她周围的事物一概不知,最后她发现自己来到了山腰上的一个隐蔽的山洞,如果没有月光的投影,洞口就不会显现出来。黛安娜饥寒交迫,需要避风港过夜,于是便躲进了洞中。洞里面豁然开朗,藏着一处庞大的废墟,可能曾是一座能容纳许多人的神庙或密室。残破的墙上依稀可以看到褪色的壁画,描绘着金色和银色的武士背靠着背,对抗无尽的妖魔鬼怪,伴着天空中投下的炽烈光束。
在密室中间,矗立着一把月牙形状的弯刀和一套外观奇怪的铠甲;精致的银环编织成的链甲衬衫,披挂着精钢细工的护板。从盔甲映出的倒影中,黛安娜看到自己曾经的一头黑发现在已经变成了纯白色,额头中间还泛着微光,显现出一枚符文。她认出了盔甲上雕琢的奇特符号,和她在书库中的手稿上面记载的一样。这一刻,黛安娜领悟了一切。她可以选择逃避这个命运,也可以选择勇敢面对、欣然接受。
黛安娜伸出了手,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铠甲表面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中爆发出奇异的景象、从未经历过的生命记忆、还有超乎想象的体验感受。古代历史事件的记忆碎片像暴风雪一般席卷着她的头脑;不为人知的秘密让她只能模糊地理解;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未来像狂风吹散的沙尘般扑面而来。
当这些景象渐渐退去,黛安娜发现自己已经将整套铠甲穿在了身上,而且贴身合体,犹如量身打造。她的脑海中依然烙印着那些刚刚获得的知识,但大多数都可望不可即,犹如雾里看花,只能初见端倪。她依然还是黛安娜,但她又不仅是黛安娜,而是某种更加永恒的存在。有了这些新的认知,黛安娜有了底气,她离开了山洞,径直向烈阳教派神庙走去,她知道自己必须向长老们讲述她的发现。
在神庙的正门口,她遇到了蕾欧娜,拉霍拉克的首领,烈阳教派最伟大的武士。黛安娜被带到了长老们面前,长老们惊恐万分地听着她讲述皎月教派的事。当她讲述完毕以后,长老们立刻宣称她是宣扬邪教的异端和亵渎神明的孽障。对于如此穷凶极恶的罪行,不可能从轻发落,只有死。
黛安娜惊诧错愕。长老们怎么可以否认如此明摆的事实?他们怎么可以拒绝背弃来自圣峰顶端的启示?对于他们的刻意隐瞒和视而不见,黛安娜怒不可遏。随着一声哀怨暴怒的大吼,黛安娜弯刀出鞘,手起刀落,银色的火光映出夺命的杀意。黛安娜不记得自己砍了多少刀,但当她的狂怒渐渐平息以后,她看到了自己造成的杀戮。长老们无一幸免,蕾欧娜也躺在地上,身上的铠甲冒着烟,就像是刚从煅炉中拿出来一样炽热。黛安娜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万分惊恐,她逃离了屠戮的现场,遁入巨神峰的茫茫荒野,而烈阳教派则在她的凶残袭击中受到重挫。
现在的黛安娜正遭到拉霍拉克武士的追杀,她在努力将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拼凑成完整的皎月教派。模糊记忆中的真相和远古知识中的一知半解驱使着黛安娜不断前行,她只相信一件事 - 皎月教派和烈阳教派并不需要互相敌视,而且她有着更伟大的命运,绝不仅仅是一介武者。她不知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她,但黛安娜一定会实现自己的宿命,不惜任何代价。
夜祭
黑夜一直都是黛安娜最喜欢的时段,从小就是。儿时的她经常翻过烈阳神庙的层层高墙,看着月亮在繁星的海洋中穿梭。她抬头望向森林树冠之外的天空,紫色的眼眸搜寻着银月的踪影,但只看到树杈和密云后面朦胧的光晕。
树林越走越密,漆黑的树干上布满苔藓,枝杈犹如扭曲的手臂,摸向天空。她无法看清前面的路,只有一行行的野草和狰狞的荆棘。夜风拂动荆棘在她流线的铠甲上刮擦,黛安娜闭上眼睛,感受着一段回忆从心底激起。
一段回忆,但她却从未亲自经历。这是另一种东西,来自她体内寄存的天界精魄的碎片残影。当她再次睁开眼,一坐闪光的森林景象与面前这片密林重合相叠。她看到的是相同的树木,但是来自不同的时间,回忆景象中的森林还很年轻,果实累累,林间小道上洒满了阳光,路边还点缀着野花。
黛安娜生长在巨神峰的荒凉地貌,从未见过这样的森林。她知道自己眼前的景象是远古的回忆,但是这金银花和茉莉花的香味和她亲身经历过的任何事物一样真实。
“谢谢你,”她低声说到,继续沿着古道在回忆中的残影前进。
黛安娜沿着古道穿过了一片枝干粗壮的枯树,已经枯死很久了。随后爬上了遍布石块的高地,又经过了几丛扭曲的松树和冷杉,穿过山间流淌的小溪,蜿蜒绕过陡峭的山坡,最后她来到了一处遍布石块的高原台地,俯视一片巨大的寒冷湖泊。
在台地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巨石阵,每一块巨石都刻有螺旋的弧线印记。黛安娜在每一块巨石上都能看到相同的符文,与她额头上泛着微光的符文一模一样,她知道,自己已到达了目的地。黛安娜的皮肤一阵酥麻,一种燥热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已经知道,这种感觉往往意味着某种狂野而且危险的魔法气息。黛安娜警觉起来,走到巨石阵近前,四下扫视寻找危险的迹象。黛安娜没有看到任何异样,但她知道,这里有东西,某种充满敌意却又似曾相识的东西。
黛安娜走到了巨石阵圆环的中心,抽出了弯刀。苍白的月光穿透云层,映在刀刃如钻石般闪亮。她单膝跪地,埋头沉思,刀尖抵在地面上,刀柄护手贴在脸颊处。
眼未见,心已知。
千钧之势破于一瞬,裂空之速就于一蹴。
黛安娜猛然起身,巨石之间的空间被撕裂了,空气挤压变形,三只怪兽嘶吼着向她猛扑过来;这些怪兽的皮肉蜡白,长着白骨甲片和钢牙铁爪。
恐兽。
黛安娜向斜下方俯冲,让一张尖牙密布的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了个空了。黛安娜顺势用弯刀在头顶划出一道圆弧,将第一只怪兽厚重的头骨切到了肩膀。怪兽倒下了,血肉立刻开始显露出原貌。她一个翻滚麻利地站了起来,其他的怪兽开始围着她转圈,像围困猎物的猎人一样。现在它们已经开始畏惧她手中闪着寒光的弯刀,刚才被她杀掉的怪兽已经化为一滩冒泡的黑泥。
它们再次扑了上来,从两个方向同时进攻。他们的血肉逐渐变暗,呈现出淤青血斑的紫色,嘴里用这个世界的敌意发出嘶嘶的响声。黛安娜跳到左边怪兽的上方,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月牙形的弧线,奔向怪兽的颈部甲骨。她喊出了皎月教派的神圣咒语,弯刀燃起了白热的光芒。
刀下的怪兽从体内炸裂开来,新生成的血肉在月刃的力量之下化为碎末。她着地以后立刻被最后一只怪兽的袭击冲到一边。说时迟那时快,剃刀般的爪子刺透了她的钢护肩,将她肆意拖拽。怪兽的胸口张开了,显露出内部被粘液覆盖的感觉器官和钩状牙齿。它一口咬在黛安娜的肩膀上,黛安娜立刻感到伤口处渗出一阵令人麻木的寒冷。她翻转刀柄,像握匕首一样持刀,然后深深插入怪兽的身体。怪兽嚎叫着松开了巨口。身体中流淌出黑色的脓水。黛安娜翻身躲远,虽然疼痛正在蔓延至全身,但她依然硬扛下来。她持刀的手向侧面伸展开,天空中的云彩开始退散。
怪兽尝到了她的鲜血,唤起了掠食者的饥饿。它的身体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漆黑,泛着恶毒的紫光。怪兽的利爪完全伸展,变成了钩与刃的扇轮。异界的血肉像热蜡一样流动,将她刚刚切开的伤口闭合起来。
黛安娜体内寄存的精魄突然激发,她脑海中充满了遥远时代的不灭憎恨。她眼前闪现了许多场远古时代的战斗,惨烈至极让整个世界都陷入火海,这场战争几乎让整个世界化为乌有,而且时至今日也依然有这种威力。
怪兽向黛安娜冲了过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另一个空间的纯粹能量。
乌云退散散开,一束明亮的月光射了下来。黛安娜的弯刀汲取着月光的能量,刀刃燃起明亮的火光。她用刽子手的绝杀之势,伴着夜空中的光明之力向下一斩,劈筋裂骨。
随着白光的炸裂,怪兽的身躯四分五裂,在她的奋力一击下化为灰烬。它的血肉融入了黑夜,台地上只剩下黛安娜自己,胸口起伏,喘着粗气。她在巨峰顶端融合的神力已经开始退散,撤出她的身体。
她眼前浮现出一座繁华喧闹的城镇,与这片空旷的台地正好重合。她心中充满伤感,虽然她从未了解过这个地方。就在她默哀的时候,回忆的景象渐渐退去,她又是黛安娜了。
怪兽消失了,环形阵中的巨石上闪现出银色的纹路。它们已经摆脱了帷幕另一端的憎恨之所,现在开始散发出治愈的力量。黛安娜感受到这股力量浸润了整片野地,渗入了岩石,渗入了世界的骨架。
“今晚的夜祭已经完成,”她说。“此道已封。”
她转身面向湖水中摇曳的月影。她感知到了一种召唤,拉住了她的灵魂深处,一如既往地引着她不断前行。
“但是永远都有下一个夜祭,”黛安娜说。